精神,只想找一张床,睡他个昏天黑地。最好醒来就到几年后了,那时候她肯定已经看淡了陈秋娥的死,肯定能抒发生老病死不过人间常态的成熟感慨。
她不想经历中间这几年。
她不想经历“慢慢习惯没有妈妈”的这个过程。
落葬、暖穴、封穴,烧纸钱、放鞭炮、跨火盆,陈绯傀儡般完成全部流程。最后回到车上,坐在她身边的人对她说:“累了你就靠着睡会吧,后面还有得忙。”
陈绯这才发现,原来一直跟在身边的人是宋银川。她合上眼,头靠在椅背上,低声念道:“是啊,还有得忙……”
没人能获得快进生活的权利,它给你的苦,你都得受着,熬过才算过。
那天之后,陈绯继承了陈秋娥的全部财产,包括今宵茶楼。
“绯姐?”宋银川看见陈绯出神,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。他一脸的可怜相,恨不得找块小手帕攥着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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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“你也不想看着咱们的小娇娇流落街头吧。”
陈绯收神,没好气地白他一眼:“当我这收容所呢?我当初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,娇左耳进右耳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一天会流落街头。”
宋银川:“如果你不收留娇,我就只能把他留在我那了。”
宋银川口中的“我那”,指的是他与人合伙开的服装工作室。
宋银川比陈绯还小俩月,随她来H市之后,本打算全心跟着她经营尘嚣,可是陈绯没让。陈绯知道宋银川对舞蹈没兴趣,他小时候跟老裁缝做过学徒,一直都喜欢做衣服。所以陈绯送宋银川去上夜校,考当地的服装设计学院。
宋银川今年六月刚毕的业,但他两年前就和几个同学合伙开了个小工作室。
最初没名气,只能凭关系接点小活,赚来的钱勉强能和支出相抵。大家意兴阑珊,都想散伙了,也是陈绯出钱,跟他们定了一批尘嚣舞蹈的工作服和发给年费大课学员的练功服,才帮他们撑过了最难的那段时间。
咬牙坚持下来,到今年年初,终于碰到了大单子。反响不错,也签了长期合作的合同,能稳定盈利,工作室的财务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。
宋银川比所有人都清楚陈绯的嘴硬心软,这么说话其实是在激她帮娇一把。
果然,陈绯乜他一眼,说:“你那?就你那小杂物间,还挤仨纯爷们,让娇去合适吗。”
娇这个人,男儿身,少女心,宋银川当然知道不合适,他没皮没脸地笑了,说:“那不是没办法嘛……娇身心受创,总要人照顾一下的。”
陈绯把剩下的豆浆都喝完,呼了口气,说:“他现在在你那睡觉?”
有戏!
宋银川连忙点头:“哭得太累,脸没洗就睡过去了。”
脸没洗对娇来说确实是件不得了的大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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