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那逐渐氤氲开越扩越大的血迹,终于乱了一丝分寸,“将军稍后,我这就去叫医官。”
贺丰是武帝二十三年时的二甲进士,初为官便被武帝指到金州辖下的湖县做了县令,湖县地处偏远,土地贫瘠,物产不丰,盗匪横行,总之不是个好地方。
但是贺丰兢兢业业,发展民生,治理匪患,让湖县的百姓日渐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,是人人称道的一方好官。
因一心为民,宵衣旰食,年近三十才娶了金州一家富户之女,成婚五年才得了一个女儿,算起来,她女儿今年才不过六岁。
但好在贺丰因为官清廉,政绩卓越,一路升迁,到今上景和帝本来想让他上京,去做个京官,让他在京都那富庶之地也享享福,可是贺丰委婉辞了景和帝的好意,执意留在金州。景和帝便提了他做金州留守,总掌一州军政。
她曾听父亲多次提起过贺丰此人,父亲说他是朝中难得的既能文治又能武功的人才,是一个很有风骨的人,也是大盛朝可倚重的能臣。
能臣?一个投降了再自刎谢罪的能臣吗?
医官本来就在驿站听令,所以不过片刻,闻长青便领着医官上来了。
他们进门的时候,萧衍已经自己解了外袍,撩起内衫缓缓地解着腰间的纱布。
医官是个面目和善的小老头,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泛白,不知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积极主动的病人,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毫无顾忌的女娃,惊讶地张开了嘴愣了一瞬。
萧衍紧咬着牙关,眉头拧着,满脸的冷汗,看起来痛苦极了,撩起的内袍下渐渐露出雪白的皮肤,鲜血横流。那伤口足有五六寸长,寸许深,触目惊心,闻长青看得怔住了。
及至此时,小老头医官才轻声咳了咳,转头对闻长青说道:“你先出去。”
闻长青如梦初醒般,面上一热,说道:“卑职在门外听令。”说完便转身出去了。
待到重新上药包扎完毕,萧衍走出门来,面上已经波澜尽敛,只那脸色,还苍白得吓人。
“去给我备马,我要回营。”
“喂喂喂,当我老头子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,跟你说了不能动,你还要骑马?奔波多日底子空虚,刚睡了两天养了点精神,就又要作死是不是?”医官小老头紧随其后,迈出门来。
“医长”萧衍耐着性子。
“叫我老周。”
“周医长,多谢您对萧衍这两日来的照拂,萧衍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,这点小伤不算什么,萧衍还受得住。”
“这点小伤?你人不大口气倒不小。既然叫我医长,你就要听医长的话,现在立马回屋给我躺着休息去。“
周医长看着萧衍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望着,就明白自己是劝不动了,说道:“罢了罢了,不听大夫话的病人老夫也管不着,你善自珍重吧。”说完便气呼呼地走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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