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断案程序去做,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的;何况要‘假意’定公孙镜的罪,这牵扯也还是太大,恐怕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太子妃,按她现在的身子……”
“所以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。”祁慕寒果断道,“她不能再劳心伤神,我会将她送出京城。然后对外放出消息,说我会娶商墨云,借此来麻痹这幕后之人,待为公孙镜罗织的罪名一成立,便安排他出京城隐遁——当然,公孙府也不得不封禁了。”
齐凌:“这样一来,天下百姓便会以为公孙府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错——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?”
祁慕寒沉声道:“只是权宜之计。这衣带诏里面,有公孙镜的名字,我不能让公孙府陷入这种危机之中。而且别说是他,就连你与章知尧,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要给你们另做安排;尤其是你,虽然你现在是齐佳的养子,但为了以防万一,也只有暂时先将你调离京城了。”
齐凌叹了口气,也心知他们计划中的布置还未完成,目前也只能暂时退一步,便问道:“祁兄想调我去哪里?”
“江陵。”祁慕寒答道,“如今盐引法已经实行,个中多有阻塞,正好能顺势委你到江陵做个巡盐御史,你是我的心腹,此事自然而然,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。”
江陵与汴京一江之隔,坐落在江东地区的西面,齐凌沉吟道:“祁兄应该不止是要我到江陵做巡盐御史这么简单吧?”
祁慕寒:“自然。你要做的事情是这么几件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对齐凌耳语了几句。
齐凌神色渐渐凝重,思考了几秒之后,对祁慕寒道:“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:我走以后,在城外的事,由谁来接手?苏兄么?”
祁慕寒摇头道:“不妥,城外的事不能让他知道。这事你先放一放,待我将衣带诏之事处理完毕,你回京后再继续做这件事。”
齐凌疑惑道:“祁兄,恕我直言,苏兄他......”
祁慕寒摇了摇头,道:“我现在已经掌控不了炙夜了。”
齐凌还想问什么,祁慕寒却举起了手打断他,仿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疲倦地揉了揉眉心,“时间也不早了,我得先去一趟公孙府。衣带诏的事情,我得仔细与公孙镜交代一遍,再想法子让他平安度过,不能牵扯到薇儿。”
齐凌看他疲惫的样子,担忧道:“祁兄,你还是与太子妃商量商量吧,你暗中护着公孙府上下,总不是一件易事!”
“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。”祁慕寒一想起她终身不能再孕,这对一个女人来说,打击是何等的大。他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,事实上,他不想再让她有任何劳心伤神,风暴他一个人来扛,便足够。
苏冕自前一日与祁慕寒见过,逼他按照祁成皇所说的、去向平南王提亲以后,就再没有在两个徒弟面前现过身。
他藏身在一个祁慕寒与苏炙夜都想不到的地方——皇宫内的那座冷宫里。
这里是宋贵妃曾经住过的冷宫。
夜色深深,传来几声不详的夜枭叫声。
枯干的树木没有人打理,横七竖八的枝杈在夜色中自由伸展;满地的落叶,时不时被风翻起最上面的一层,打着滚涌向台阶下。残破的箩筐还丢弃在院子的一角,不远处,一把枯藤缠绕的椅子在“吱呀”作响。
如果有人出现在这里,定会被吓出一身冷汗,因为这椅子上坐着一个可以说是鬼魅一样的人。
一身的黑衣,宛若与黑夜自成一体,身躯像融入了椅子中,呼吸也极其细微,唯独那双眼睛十分有神,像淬过火的琉璃,在黑夜中散发着夜鸮眼睛一样的光芒。
苏冕敛住了全身的气息,眼瞳一遍遍地扫过整个院子,想象着当年那个红衣女孩,对他俏皮地一笑:“你这个木头,我为什么要嫁给你?”
你为什么不嫁给我?
为什么?
他无声地问着整个院子。这院子的主人已经故去十八年了,他却想了她整整二十一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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